阅读是我们的复活
记忆,是紧随在我们身后,又随时藏匿、时刻戏弄我们的影子。我们总是会尝试去打开这个盒子,确认里面放置的东西没有变质,或者没有在年月中失窃。它可能是私人的《回望》,金宇澄用散文把父母一辈的回忆封存在玻璃罐中,将它变成一个在泪液中固定的标本;它也可能是公共的集体回忆,皮特·恩格伦在《美丽与哀愁》中收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23个小人物的记忆,用一次显微切片剖析了宏大的历史肢体。当然,它也有可能不止于记忆,《雷蒙·阿隆回忆录》把回忆变成一种黏合剂,他的哲学、政治、社会思想都依附其中,凝聚成一部庞大的建筑。
阅读和人生一样,它只是一个不断重新定义自我与世界的游戏。在这个意义上,所有分类都是不必要的,没有任何一个分类能提供给我们永恒而确定的答案。我们的灵魂在冰冷的沙滩上独自游戏,从任何能给灵魂带来一丝启迪的书籍中寻找心仪的材料。
所以,我们也取消了分类,让阅读变成一件没有界限的事情。或许我们该像杜尚那样,把阅读这本大书挂在晾衣绳上,凝视它一日日化为虚无的过程。我不知道火星上究竟是否存在生命遗迹,然而,太阳会熄灭,生命会消散,地球会变成夜空中一颗连光芒都不会发出的陨石,而我们曾在一个寂静的屋顶下阅读。这就是阅读本身的终1极含义:一个小孩子在沙滩上的建筑游戏。